萱翊剑馨

圈名【4/4】:萱翊/墨帆/Zion/归途3020

柯南:赤G(初心)/白黑;火影:自蛇/鼬佐;PP:狡宜
漫威:RDJ粉/贾尼/锤基/EC;中土:索瑟;夏洛克:莫福
烈日灼心:伊辛;琅琊榜:誉苏/玉阳
全职:喻王/叶翔叶/一叶叶/方林;恋与:许言许/许墨x悠然
蹴鞠:票软/ 🇪🇸🇵🇹🇧🇷🇭🇷🇨🇳/国安

其他:橡皮章/手工/诗歌/杂文/剧本/数学

复健中;时差党;杂食杂产,基本没洁癖;清水正剧向为主;圈地自萌-希望你不要嫌弃!mua~

欢迎阅读^_^

【赤G】Memory Cor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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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睁开眼睛时,他首先看到的便是熟悉的一排排书架。他在落地窗边的高脚凳上醒来,因为不习惯的痒试图将眼前散碎的金色刘海别到耳后。金框的平光镜折叠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压着一张平整的白纸,旁边摆着装了一半牛奶的玻璃杯。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在这个城市这个季节天气总是反复无常。


吹着暖风的空调仍旧自顾自地发出嗡嗡的声响。他盯着面前的白纸心不在焉地发着呆。那的确就是一张空白崭新的A4纸,没有组织的计划书,也不是书店里的广告或者涂鸦。


他盯着这张白纸放空了一会儿,然后又放空了一会儿。玻璃杯里的牛奶已经凉了,他端起杯子时觉得喉咙干涩不适,复又放了回去。


老旧的玻璃门被拉开发出吱呀的响动,他抬起头望向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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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初春的午后还不算太过刺眼的阳光,赤井微微仰起头打量着这个位于街角的招牌。


Memory Corner。黑底红字,规整普通的字体愣是被搭配出透着点诡异的效果。老旧的玻璃门上贴着几张本月打折的广告,logo是手绘的一胖一瘦两只猫的图案;门口的架子上摆着一排看上去有八成新的科幻小说。


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偶有客人光顾的、依装帧计价贩卖旧书与旧光碟的小店。赤井推开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坐在木质柜台后的老板甚至都没抬起眼皮看他一下。反倒是一个橘色的身影听到动静迅速地窜到了标着儿童文学的一排书架背后。赤井思考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墙边,弯腰捡起了一个带缺口的瓷碗。转回身时老板仍旧事不关己地低头盯着老旧台式机的电脑屏幕。


于是赤井便自顾自地提着碗走过一排排书架,踏过通往半地下的三级阶梯,掀开里间门口的帘子。富态而灵巧的橘猫先他一步钻了进去。等他不紧不慢地把碗放在历史类书架旁的垫子上时,毛茸茸的小家伙已经趴在地上瞪着一双棕色的大眼睛不耐烦地看着他了。赤井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眼里是带了些温度的笑意。


“放心,Vodka,”他一边把牛奶倒进碗里,一边伸出手去抚摸橘猫的后颈,“是你喜欢的牌子。”



初春的气温仍旧有点冷,而房间里却是开得暖气十足。摊在毯子上的一团舔着温热的牛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赤井的手掌顺着橘猫的背部一路抚摸到尾尖,然后才站起来解开脖子上的围巾。衣架在半地下的里间最深处窗边的角落里,靠墙的书架的分类牌上写着红色字迹的“THRILLER”。背对着他的美短的尾巴从书架顶端垂落下来,钟摆一般有规律地左右晃动。


“Gino。”


赤井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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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搭档提出要养一只猫的时候,Gin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对方先斩后奏地把那只美国短毛猫直接抱回家里,Gin在长达两分钟的一人一猫的对视较量后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默许了这只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住进了他家,就像不久前他才给予的他这位的搭档特权一样。


在得寸进尺方面,Rye似乎总是不乏创意的。



 

“去踩过点了?”


“嗯。是街角的一家旧书店,位置和结构都和资料所述一致,确认的话很快就可以盘下来改造。”



Gin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拿起Vermouth送来的计划书重新翻阅了起来。组织的技术部门关于记忆提取与梦境的诱导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准备投入实战应用。倒卖梦境的行当听起来自然足够有吸引力,在地下总是不乏市场的,这也不需要他们操心。差的就只是一个接头的地点——一个实体的“店面”。他的搭档被安排去处理此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尽管Gin在诸多方面对Rye百般嫌弃,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其个人能力还是不容置疑的。



“Gin,学校那边的离职手续可以着手办一下了,我们不久就——阿嚏!”


Gin闻声从文件中抬起眼皮:“怎么回事?”


“围巾丢了。”被人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的男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呵。丢了西瓜捡芝麻。”Gin合上文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它不叫芝麻,”刚刚打了个喷嚏的男人弯下腰来抱起黑白相间的、乖巧地一言不发地猫咪,再次举到Gin眼前,“Gino。我路上起的。这个名字怎么样?”



——收回前言,他这位搭档的个人能力非常、非常值得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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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躺在恐怖小说的书架顶端午睡的美短动了动耳朵,背部黑白相间的纹路随着翻身的动作被转到了看不到的一侧。终于舍得睁眼的Gino居高临下地看着赤井,眼神说不清喜怒,但又不好称作是平静无波。


赤井避开了它的视线。


不像Vodka那么好糊弄呢。他想。有点麻烦啊。


赤井抬起双手把猫从书架顶上抱了下来,个性冷淡的美短不算顺从但也没有抗拒,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摆在第二层的破旧的精装书被赤井一本本摞在了Gino先前的位置,用于把书架固定在墙上的钉子似有松动的痕迹。


赤井驾轻就熟地转动机关打开暗格,一眼就可以看到墙里藏着的猫抓板、过期的小鱼干罐头和尚未组装的猫爬架零件。他从杂物中抽出一根粉色的、毛绒绒的逗猫棒。空调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闷热不流通的室内空气带来些许浮躁的粘稠感。久未使用的玩具积了灰,随着他手腕的抖动飘散在空气中,在百叶窗漏进的几缕午后的阳光下旋转漂浮。


Gino不为所动。倒是不远处的橘猫听到铃铛的响动跑了过来,在旧书店丁达尔效应的滤镜下给人一种升格的错觉。它淡定喜静的同伴嫌弃地看了它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让出了位置。


怎么讲,也许Gino的性格是真的有点麻烦,但又也许,赤井也是真的喜欢。



也许这个镜头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赤井有点职业病地想。他随手扔掉了过期的罐头,然后把贴着标签的猫爬架的零件一个一个摆在面前。活动书架被推向两侧,空出中间的一小块活动区域。


“Gino,Vodka,”他轻声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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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猫过生日?”金发男人嗤笑一声,“Rye,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被嘲讽的人耸了耸肩,把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海报一把撕了下来。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照亮了Gin的半边侧脸。书店里禁止吸烟是理所当然的规矩,但他们显然从什么角度看都不能算是守规矩的人。


“今天那个小姑娘是怎么说的来着?有点仪式感啊。”赤井眯起眼睛,心想即使有一半在地下,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也依旧刺眼地照亮了小半个房间。他站在明暗的分割线上,而Gin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在书架的阴影下他并看不真切。


赤井正在完成把窗边的书架固定在墙上的工作,电钻的声音填充了心不在焉的对话的留白。当空间重新安静下来时他又补了一句:“说起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忘了。”Gin答得随意。然后又仿佛心情不错似地难得有来有回地补了一句,“你呢?”


“早着呢,下周六吧。”赤井说。


他的简历从名字年龄到工作经历都是假的,但四月一日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的生日却是真的。特殊的纪念日在成年的世界里仿佛只是一种社交的工具,他说不清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将其交托给了Gin。又或许只是恰巧今天的交易中频频提起这样的关键词。


白发苍苍的俄罗斯老爷爷一大早就来到了店里,直接带走了50份和过生日有关的梦。比起一般的散客,这算是个大单子,三天前就预约好的。他们花了一小段时间从形形色色的人遗留——或者说是遗弃——的梦境中筛选出符合要求的那些。小小的金色的胶囊里装着梦的王国的造物。在黑市中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够丰富,什么都可以拿来买卖。没有人深究这是否是在亵渎来自上天的馈赠。


不同性别、年龄、样貌的买家和卖家来来去去,赤井对客人提出的要求并没有特别的好奇心。Gin看起来也是如此。也许不管闲事属于做他们这行的某种特质——虽然严格来说他与Gin并不是真正的同行,但抛却立场不谈,他们做的事其实也大同小异。


抽烟,喝酒,养猫。

吃饭,睡觉,杀人。


所以若论伪装的表面身份,这书店老板的营生倒是比先前的高中老师有意思一些。新鲜,而且自在。赤井看着Gin把烟头掐灭在猫咪烟灰缸里,然后伸手去抱那只橘猫。他想这个总是一脸嫌弃的黑帮老大其实真的默许了他很多事情。Gin作为对手是精明的、难搞的。但是,怎么讲,他并不是不喜欢。


“牛奶都凉了,别喝了,”他端走Vodka眼前的瓷碗,觉得自家店里新成员不满地挥动的爪子毫无威胁,“我去给你热一碗新的——哎呦放心吧小祖宗,已经被嘱咐过了,是你喜欢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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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在三个月前向他真正的上司汇报了最新的进展。一切进展顺利。他从他卧底的组织的技术部门获得了重要的情报。詹姆斯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宣布可以依照计划进入下一个阶段的筹备。赤井走出温暖的大厦,十二月的寒风迎面而来。驼色的围巾围着他的脖子绕了两圈,他依旧觉得有点凉。


他漫长的卧底任务即将走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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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赤井难得地做了个梦。梦中充斥着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他虚假的和真正的同伴们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来来去去。然后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他第一次将枪口对准了Gin。同样的动作Gin对他做过无数次,而每次只要他好脾气地举起双手,尽量用温柔而带着笑意的与其说“放下枪,Gin”,关于虚张声势的黑帮老大便会自然而然地妥协。


而他却是不同的。


“我是FBI探员,赤井秀一。你被捕了。”


赤井这样说的时候便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比起怒火或是冰冷的漠然,他更不愿看到在那双绿眸中看到仿佛是愉悦的戏谑笑意。Gin的嘴唇动了动,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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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金发的男人被他惊醒按亮了床头的台灯,“做噩梦了?”。


时至今日,Gin已经不再会在他翻身时便条件反射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枪了。敌人的警惕放松之时便是卧底收网之时。一贯冷淡的黑帮老大甚至会睡眼朦胧地和他开玩笑:“要不你也把它卖了?说不定系统能给他评个好价钱呢。”


睡在卧室的橘猫被对话惊醒不满地喵了一声。赤井伸手拨开Gin眼前被睡乱了的刘海,低头落下一个吻填补这个忽然慌乱地瞬间。其中掩饰的意味不言而喻。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那么一点,这一天的种种行为对于他这个水平的卧底来说几乎算得上是满身破绽。


但是无妨。Gin的疏于警惕让这一切都不再是致命伤。


赤井就着俯身亲吻的姿势越过Gin重新熄灭了台灯,躺回来时没有放开拥住的人。两人的长发在枕头上纠缠在一起,也许早上起来又要打结。但这都不重要了。


“不用了。”赤井很久之后才轻声说。



逃避从来不在FBI王牌探员都字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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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号这天老天爷像是和他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原本已经回暖的天气又骤然降温。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天,浇得人内心浮躁不安。


于是赤井便真的心不在焉地翻了一系列错误,出门忘记带雨伞、把新到的一批旧书上架时分错了类、并且还不小心打翻了Vodka的瓷碗。这是它原先的主人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赤井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异常懊悔。持续的毛躁完全不似他沉稳的风格,而赤井自己也说不出这一切源自何处。



没有暖风的室内温度并不高,而下着雨的室外只会凉得更加夸张。对他整日的心不在焉不置可否的搭档在他们离开店里之前伸手拦了他一下,递给他一个纸袋子。赤井挑了挑眉,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手感柔软的驼色围巾。


饶是巧舌如簧如他也语塞了那么零点零一秒钟。



“生日礼物?不会是你亲手织的吧,”赤井觉得自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被摆了一道,尝试着扳回一城“你居然还记得,我好感动啊~”


“你觉得呢。”


他觉得Gin不置可否的语气里仿佛带了几不可见的笑意。



赤井在拿起Gin的伞推开门的一瞬间想起了Gin听他回答“下周六”时的漫不经心,以及对他说“忘记了”时无所谓的冷淡表情。他在又年长了一岁的这一天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呵护欲。赤井甚至因为这个莫名其妙违和的词汇本身而皱了眉。无论如何,Gin是强大的、危险的、敌对阵营的核心成员。Gin的能力与气场或许的确拥有某种迷人的吸引力,但Gin显然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易碎品,这所有的一切与呵护欲都应当毫不沾边。


本该如此。



这大概算得上是另一个级别的试探与诱惑了。


美人计什么的,他不就是靠着这个进入的组织么。这种工具于他这个级别的探员来说早该是最低级别熟稔于心的小伎俩。



赤井右手握住伞,左手揽住了Gin的肩膀。更激烈的肌肤相亲对他们而言稀松平常,但“系一条围巾打一把伞”这样的举动显然又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亲昵。他替Gin把及腰的长发从围巾之中顺出来,后者也许是因为气温骤降的缘故小小地抽了一口气。



“明天找人来店里装个空调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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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调暖风的声响之中,在被推开的两排书架之间,赤井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许久未见的两只小猫乖巧地趴在他的对面。赤井并不知道它们的生日,但两年前的这一天他突发奇想要给它们过生日,而一脸嫌弃的男人并不意外地默许了他的胡闹。


赤井一个个拆开猫爬架零件的散包装,贴着的便签纸上是Gin苍劲有力的字迹。彼时Gin一张一张地从外包装上将备忘抄写于此。表情介于认真仔细与漫不经心之间。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这个书店里残留着曾经属于他的许许多多的东西,他把它们遗弃在了这个角落里,时光在某个下午被魔法封存。重新揭开这一页时一切仿佛还在原地等他。


被他冒失地打翻有了一个缺口但是却舍不得换掉的瓷碗。刚刚加热过的牛奶冒着的一缕似有似无的热气。Gin切过水果后停留在指尖的清香。会老老实实在他怀里撒娇的橘猫柔软的毛和住在恐怖小说架上的美短规律地摆动着的尾巴。滴水的雨伞。过期的罐头。落灰的逗猫棒。卖不出去的一大盒裹在金色胶囊里的廉价收购对梦境。


要对它们好喔。有人曾经这样对他说。若是见到今时今日对这番光景,和蔼可亲的带走了50份梦境还淘走了一本Serge Lang的俄罗斯老爷爷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呢。


赤井遗弃的一切仿佛被时光封存在原地等他,但他一样也带不走。



逗猫棒被赤井悄悄丢在了地下室的角落里,如果十二点钟声敲响时不见踪影的魔法棒。赤井从衣架上拿起他戴了两个冬天的驼色围巾,掀开半地下里间的帘子,迈出一步回到了满目破旧的现实世界。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从玻璃门和窗中泄入这家不起眼的街角书店,赤井不动声色移到柜台前,遮住了些许残阳的微光。


“老板”,赤井敲了敲木制的柜台,“有Serge Lang的Algebra吗?”


“……什么?”坐在柜台后面的中年人似乎终于发现了赤井的存在般,不可思议猛地抬头。面对他的是男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我是FBI探员赤井秀一。你被捕了。”



毫无警觉的不起眼的小人物当然是不认得他的。


所以自然也没有人会对他说出那句“放下枪,R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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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日是一个平凡的工作日,店里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生意。赤井在纸上修改着新设计的logo,一胖一瘦的两只猫在中间的小盒子旁围成了一个圈。Gin靠坐在书架旁,画板架在曲起的大腿上,颜料盘摆在一旁。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愧是给他带过美术课的外教老师呢。


那年那日这种或那种伪装身份的日常总会在无意之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但赤井却是从接近这个男人的第一刻起就在计划着背叛的那一天。


那年那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奇怪的是他明知道这个店开不长久,却又丝毫不带不敷衍地向其中倾注了些许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


“Gin,这个店要是哪天运营不下去了,咱们该怎么办?”


和Gin闲谈过足够多的话题之后,赤井对于闲谈玩笑的尺度早已有了足够的把握,简单狠戾的黑帮老大也早已不会一言不合就将枪口对准他。Gin甚至没有从他那副用于伪装的平光镜片下抬起眼皮。


“空调归我,猫归你。”


啧。就像假装吵架分手的情侣分资产一样呢。这也太无情无义了吧。赤井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有种自己轻而易举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继而又替他们感到不值的错觉。



那年那日新鲜的牛奶咕嘟咕嘟地从纸盒剪开的小口流淌到缺角的瓷碗里。新装好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响动。Vodka溜过来舔舔温热的牛奶,审视着赤井的素描logo上自己的身影亮出爪子露出不满的神情。当初把它留下的俄罗斯老爷爷为何给如此温顺的一只小可爱冠以烈酒的名字呢。你才不是胖,赤井一遍顺着毛一边说,你只是毛茸茸的。Gin闻言在一旁轻蔑地哼了一声。


“怎么,”赤井走到他身边,“你不喜欢Vodka吗?”


那年那日红色的颜料在纸上划出一道鲜艳的痕迹。“THRILLER”的标识被画出了一点血淋淋的惊悚觉。常年蜗居在恐怖小说架上的短毛猫主子满意地趴在Gin的脚边。


“不啊,”男人收起画笔,抬头望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听话一点不是挺好的么。”



不能确定Gin是否是故意这样说的,赤井听来竟觉得有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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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一,”赤井年迈的上司拍着他的肩,微微皱起眉头表示不确定,“你想好了要这样做?”


而赤井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下属,听话服从什么的从来都与他无关。而此时他转动着手里的小盒子,认真地回答道:“是的,布莱克先生。人真正的弱点都在他自己的梦里。”



距离Gin被捕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凭借赤井卧底时获得的情报和相关的技术,他们在清剿组织相关成员方面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但是有关高层方面的情报却仍旧欠缺。


Gin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但突破Gin的难度显然不是一般级别的。赤井在卧底期间曾见过别人温热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到Gin的脸上而Gin眼都没有眨一下。


Gin在被捕之后的表现与杀人时并无分别。



赤井在监控里看着Gin日复一日冷淡平静的表情,他的同事们议论说难道这就是黑衣组织核心成员的实力,难道Gin真的是无懈可击的。


而他却想起Gin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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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和记忆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赤井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原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他给贩卖梦境的小店起名为记忆转角,多少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无非是真是的记忆经过想象力的加工写成的故事,最终又同其他真实的记忆一同汇入记忆的长流中。有的被风化消失不见,有的则刻骨铭心,许多年后依然完好如初。



黑衣组织对于梦境干涉相关研究的进展比他想象得还要快。梦境的资源从活体提取迅速发展到了自由编写,将人拖入噩梦之中反复折磨成为了一种新的刑讯逼供手段。Gin摘掉平光的金框眼镜走出拐角的那家不起眼的书店,穿上黑衣后又变成了手段狠戾的黑帮老大。


在睡梦之中,大脑分泌的递质会让人拥有足够真实的感官体验。这是他们能在黑市之中获得暴利的原因,也是这种节能的刑讯手段行之有效的理由。被绑在椅子上的叛徒因为真实的痛感露出狰狞的表情,将身体扭曲成一个难耐的姿势。惨叫声穿透还算隔音的铁门。Gin表情冷淡,对于眼前的一切既不兴奋,也无同情。


这个男人对于他人所有都苦难都无动于衷。对这样一个人,赤井过去的某个瞬间产生的没来由的呵护欲就像是一个笑话。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Gin说出猫归你的时候,那并不仅仅是代表情趣的玩笑。Gin是真的不在乎。


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仿佛是他用想象力编织出的幻觉。



“Rye,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敌人真正的软肋吗?”Gin手里捏着一颗胶囊,语气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特别认真。


“他自己的梦。Rye,人真正的弱点都在他自己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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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的弱点是什么?


赤井现在知道了Gin的冷漠与无动于衷不仅仅是针对别人,面对他自己时亦然。合法的和在法律边缘的手段他们都用过了,包括传统的和从黑衣组织学来的最新技术。这一切在Gin面前都不起作用。


赤井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了解Gin。



作为卧底的重点突破对象、两年的搭档、从未停止过相互怀疑的对手,赤井能想象出最符合那个人的设定便是无所梦。一片漆黑、一片空白,或者是沙漠、森林、天空。他想Gin应当是没有恐高或者幽闭恐惧一类的弱点,但他对于Gin的过去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Gin会有什么从未宣之于口的童年阴影吗?赤井手里捏着那颗金色的胶囊,为即将有可能窥探到的隐私感到一瞬间的愧疚。十分之一秒,或者更长一点。但若那真的存在,不管那是什么,他和他的组织都将利用一切资源从精神上击溃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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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玻璃门被拉开发出吱呀的响动,他抬起头望向门的方向。


来人裹挟着初春未散的寒风与阴雨天湿气,打破了他漫长沉默的放空。崭新的白纸上仍旧未着一字。脚步声由远及近盖过空调和雨声的背景音,黑发的男人一边解下驼色的围巾一边冲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温度的笑容。



“Gin,牛奶凉了吧,喝热的。”男人拿起了他面前的杯子,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推到他的面前。他盯着转身去忙碌的背影,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个橘色的身影在余光中一闪而过,看不到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喵呜”。



是他们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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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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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万圣节快乐(?)🎃

因为当时要求删字数搞出来好多版本,以至于我也不知道这个是哪个了.. 就,凑合这样吧(#论不好好命名文件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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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尝试了一下不太成熟的叙述性诡计,也就是很常见的“将插叙伪装成顺序”的手法啦。小节符号实际上是个小小的提示,标有”>>”小节的是“现在”的时间线,标有“<<”小节的是“过去”的时间线,而一对“**”之内的则是梦中的内容。


正文中关于插叙最早的提示在“新成员”那里,暗示第一节描写的“给橘猫顺毛”的情节时间上是发生在之后的。之后围巾、空调、Logo、固定书架及分类牌等等企图达到慢慢将叙诡从暗示转为明示的效果。全文最后则是衔接开头共同组成Gin的梦境——也就是赤井在抓获Gin之后利用新技术提取并看到的内容。冷血无情的黑帮老大说人真正的弱点都在自己的梦里,而他梦到的却是记忆转角中和潜伏到他身边的卧底之间的日常,这篇的“底”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笑)。


总之完成度受到了篇幅和能力的限制,但也勉强算作我对原作作为推理作品的一厢情愿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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