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馨

【赤G】From A to Z 13

＊本文首发于赤G本《过去的明日歌》，由 @萱翊剑馨 与 @不朽者墓园 合作完成。

13.

鬼使神差地跟上栗发少年时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然而即使不是在酒精的驱使之下，前FBI王牌赤井秀一也始终遵从本能，强硬果决。唔。大概他其实只是在给自己的冲动找借口也说不定呢。

在酒吧发现一脸正直的绿间医生几乎是件毫不费力的事情。那一头绿发走到哪里都格外抢眼。而当他刚在绿间对面落座，欲言又止的医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的时候，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恰巧插了进来。

“绿间医生，下午好。”

他和被唤到的人同时转过头去。

栗发少年他曾经在绿间桌上的照片里见过一次，又在医院门口远远地见过第二次。彼时远处光灯照亮了站在台阶上的两个人的轮廓，Gin与少年接吻的画面美得如同画中的剪影。

赤井在心里嗤笑一声。这还真是该来的全都到齐了。然后他的视线扫过少年的的右手。于是连嗤笑的弧度都僵硬在了嘴角。

那一枚素白的戒指曾经日日夜夜不曾离开他的指间。即使是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即使他已经被酒精扰乱了精准的判断力，即使少年收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将右手向身后的地方藏了藏——

他也依旧能清晰的辨别出那枚属于他的、他原本以为已经遗失在战场上了的那枚戒指。

戒指的内侧刻着花体的Ｇ．Ｉ．Ｎ，而现在，这几个动人的字母紧贴着少年修长的手指，像是诉说着秘密的情话。而他相信少年也看到了他手上的这枚，Gin归还给他时大概绝对没想到如此狗血的碰面。而不同于试图隐藏的少年，赤井显得落落大方。

那根本就是他的。没什么好藏的。

如果少年还不知道的话。

后面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他留意着少年接听的电话，也听到了对方和Gin的约定。被留在酒吧里的医生神色复杂，而他一时无法顾及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悄悄地跟着少年离开酒吧，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了。

栗色头发的少年在一栋独门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他闪身将自己隐藏起来，跟踪在医院当实习生的小鬼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也不担心小鬼会发现他。但是，也许Gin会。

念及Gin，他又自嘲地咧开了嘴角。

小鬼从口袋里取出钥匙走了进去。而他在等待的时间里点起了一支烟，他发现自己与Gin重逢后几乎从未停止过等待，而他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否会有尽头。

尼古丁稍微缓解了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而他原本以为后者早已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夜晚的蝉鸣令他感到烦躁，他想起了他刚刚进入组织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站在Gin的门口等他。

他以为Gin会为他隐瞒的身份而愤怒，也编造了好几套应对的说辞。然而，Gin却似乎早就看穿他的欺骗，用尽全力的一掌之后质问的却是先前的警告。

你真的不该蹚这浑水。Gin说。

黑帮老大的世界里充满了尔虞我诈，Gin根本就是生活在谎言之中。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却觉得Gin的那句话是出自真心。

而Gin垂下头去，似是对既成的定局的某种隐忍的无奈。Gin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嗤笑一声。

“医生？”

“假的。”

“痴情的男朋友？”

“也是假的。”

他终是叹了口气，对话顺理成章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而他顺着补充了一句，却丝毫没有感到一点轻松。

“抱歉。但是我想，在你身边会比较安心。”

他彼时说得坚决。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除了他说出这句话时的心情。

Gin仍旧垂着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一切表情。他其实非常熟悉这个角度，也许，他从未看清过Gin。

但Gin的嘴唇动了动，最后的一句话几不可闻。赤井从未想过，此后的很多个午夜梦回，这句话竟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而他对此始终无法平静。

“我会护你周全。”

别墅的大门重新被打开的时候，他第二次看见了Gin与少年亲吻。还好这一次，他没有再以那样狼狈的姿态被看到。

Gin关了门后少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而他确定少年走远后才走上别墅门口的台阶，抬手敲了门。

“Kane，落了什么东西还是……”

屋主从里面打开门的时候这样说，而他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用力推开门，扣着Gin的肩膀反身将其推到墙上。

“这么疏于警惕可不像你啊，Gin。”

金发男人抬起眼来看他。他将对方眼里一瞬间的惊讶、迅速皱起又抚平的眉头全部尽收眼底。然后一切回到了不带温度的冰冷。

“还有什么事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之间喷薄着酒气。而Gin为此稍微偏过头去。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里读出一点点情绪来，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看到一片嘲笑着他的空白。

“Gin……”

他被那片空白所刺激，全身的血液陡然窜上头顶。他想说他看到了那枚戒指，日夜不曾离手的、他的最后一点无妄的念想被戴在了那个叫做Kane的少年的手上。他想说他看到了他们亲昵地接吻，想要质问Gin毫无解释的爽约，就仿佛被他误解也没有关系。

他想控诉自己当年在与Gin最为亲密的时候也没能拿到Gin的家门钥匙。

他也想解释，尽管那讽刺得没有任何说服力，但他早就将自己的一部分连同那枚戒指托付给了Gin。他不可能再给予更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他明白他不可能放弃立场的事实就决定了他与Gin之间所有的过往都将成为笑话。而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但他也早就暗自决定，Gin终将抛弃的他的那一部分将一直被留在那里，无关愧疚与补偿。而Gin就这样收回了曾经给予他的，转手给了别人。然后一声不吭地将他留下的原样退还给了他。

他此刻毫不怀疑、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哪怕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未曾想到过自己竟会失控至此。

他竟可悲又可笑地，觉得自己还有权利委屈。

并不意外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紧张的静默中他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唱着独角戏。而他死死地盯着Gin，后者被他以别扭的姿势桎梏在墙上，终于在长时间的对峙中露出了一点不耐来。

“赤井秀一。”

Gin终于先一步主动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扣着Gin肩膀的手猛然加紧了力度，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是连同答案一同被设计出来的。

“我要你。”

他答得一字一句，甚至咬牙切齿。

“可以。”

Gin重重地拨开他的手。

他看着Gin用那只手挣开束缚后毫不犹豫地扯开衣领，露出一小段脖颈。

而做出这个动作的人眼神冷漠疏离，仍旧不见一丝波澜。

他的失控和Gin的平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浓重的酒精气味还充斥在他的

吐息之间。

而赤井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悠地红了眼眶。

-tbc.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弧（遁